寫在科幻科學報十六週年

科幻科學報十六週年就這麼過了,也從上個月開始悄悄的從每週二發刊變成不定期發報。

這份我大學社團接手發行的電子報,原本以社團成員為編輯小組輪流負責,但我入社後,主要編輯工作幾乎都是當時讀新聞所碩班的n6在做。等學長畢業、甚至都從u報到a報以後,每週二固定發刊的工作還是沒有交接出去,這幾年報業生態轉變極大,每週發刊就算只有幾百字,終於也到了不堪負荷的地步……

說來慚愧,我只做過一件跟科幻科學報有關的事。我在大三時接了社長,某一天突然接到國防部青年日報楊中校的電話,說是希望能在該報轉載科幻科學報的《科學小視窗》專欄,我和n6原本對這些有時已是轉載的內容,再登到其他報紙上有點疑慮,也對中校說明,但最後凹不過中校,就答應了。後來似乎真的在青年日報轉載了一陣子,至於何時開始與結束,已不可考。

偶爾想起這件事,還是會笑一笑,希望那時在青年日報上看到這些科學新知的朋友覺得有收穫啊!

學風自由?

常有新聞提到我的高中母校「學風自由」,畢業多年以後,我漸漸覺得這是一種想像,或是自我實現的預言—

對一個每屆班級和陸軍常備役梯次一樣採累進計算,而且很剛好的一年就是20幾班(梯),用國防部示範樂隊吹奏的上課號、下課號和起床號取代鐘聲的學校來說,實在只會讓人想起「既爭到了之後,像法國、美國是我們所稱為實行民權先進的國家,在這兩個國家之內,人人是不是都有自由呢?但是有許多等人,像學生、軍人、官吏和不及二十歲未成年的人,都是沒有自由的。」這段話。

喔對,我念高中的時候還是要上三民主義的。

後記:張約翰學長的回顧,多少也提到這認同建構的過程。

九二海戰憶往

Kovis@Flickr, CC BY-NC-ND 2.0
[email protected], CC BY-NC-ND 2.0

昨天是九一記者節,如果對八二三砲戰稍稍熟悉的人,大概知道今天是沱江號奮力完成「閃電計畫」運補作業的料羅灣海戰。

不過,這也是台灣新聞史上記者傷亡最慘重的事件。國防部安排的中外記者採訪團,在左營一同搭船,有八名中外記者至料羅灣下錨後,換乘海陸的兩棲登陸車LVT準備一同搶灘。

結果LVT半路熄火,又無法排水,便開始沉沒,八名記者只有兩人獲救,台灣新生報徐摶九、徵信新聞魏晉孚、中華日報吳旭、攝影新聞傅資生、日本讀賣新聞安田延之,以及南韓韓國時報崔秉宇六人殉職。

中華日報的吳旭,是我外婆的么弟。

中華日報是他少尉新聞官退伍後的第一份工作,也是他到職後第一次跑採訪。我後來才知道,本來不該是他去的,是他去和其他人換班。結果LVT超載,救生衣不夠,他仗著自己年輕,把救生衣給了別人。

過了四十多年後,吳家人(也就是我外婆)才重返料羅灣。至於為什麼會拖這麼久,從來沒人問過。我的經驗是:不願意提的事情,通常才是真正關鍵。直到我讀到中華日報資深記者的回憶,才恍然大悟—

在我舅公喪生後,對岸傳來心戰喊話,說吳旭已生還,在同胞陪同下遊覽祖國風光。我外婆的大姊甚至因而阻止中華日報為他辦公祭,無非是抱著一絲希望。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講,但還是希望小弟在某處活的好好的。

MH370的家屬,也有不少人抱著這樣的想法。對其他人來說,這只是歷史的嘆息,但我看著家人帶著傷痛過了一輩子。

我想,這塊土地上,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歷史記憶,也一定有更多不願提起的傷痛,或許多一點尊重和包容,就能夠走下去。

這篇就當作是寫給未曾蒙面的舅公吧。